现在,时常听到京剧观众断档这一说,要说断,应该是从那时就开始了。
一时风气所至,无论怎样响当当的名角,票房都不甚看好,能卖出五成左右的票,就谢天谢地了。要革命的我们看些什么呢?话剧有《红旗歌》、《思想问题》,歌剧有《刘胡兰》、《白毛女》,秧歌剧有《兄妹开荒》、《夫妻识字》。拿今天的话来讲,都是“红色经典”了。看戏是改造思想,一个个端坐在小马札上,像孔夫子上朝那样“踧踖如也”,这感情很可爱,自然也很可笑。有的人说,这些作品,革命这一点,毫无疑问,但艺术上粗糙些,稚拙些,也是事实。于是,我们便群起而攻之,现在想想,更可笑了。
一九五二年,我已经到天津工作,来北京出差,住在西河沿招待所,与广和楼一街之隔。戏院海报上写着裘盛戎的《铫期》。同行的一位领导,是老区来的,他拉我去看戏,我又来了洁净主义,谢绝了。他大惊讶,你不是学戏剧的,怎么能不看裘盛戎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