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大概是在回忆些什么,一直不作声,任由桑枝牵着走到水池边坐下来。桑枝兑好了温水,细袅袅一根线似的地淋下去:“温度正好?”
“嗯。”
泡沫在发丝间推摩,像是时光的声音。
燕子走那年的春节,施家夫妇建议关山回老家过年:“她不在了,也没个人陪你,还是家去吧,有妈妈老子还有弟兄在跟前,心里好过点。”
关山的脸一下子红了。喜鹊吃了筷菜,不大不小地咳嗽了一声。
她母亲说:“我就是这么一说,随你,你自己看吧。”
那一晚关山到喜鹊房里来道别,说明早就走。喜鹊问为什么这么匆忙,还有近十天才过年。关山说:“留个缓冲的过程吧,不然到了年里再回去,大家都其乐融融的,我横插进去不好。”
这三年的春节,关山都是这么过的。喜鹊母亲一语成谶,他真的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外人。喜鹊自己也掩不住他年后回来时带给她的某种感觉——咦?怎么还有这么个人存在。
这一年,燕子的三周年祭过了,念慈四岁进了幼儿园,喜鹊也终究和小伍走到一起。第一次带他回家见父母时,施家父母都很高兴,关山也说好。背地里给了他们俩一封厚厚的红包做见面礼。后来喜鹊无意间对她母亲说了这事,她才跳了起来:“谁让你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