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呆坐在原地,什么话也没有说。他的肩膀在灯光的笼罩下看上去那么孤独,让我很想走过去抱一抱。
回去的路上起了大雾,在经过一大片废弃的平房时,我听见远处有一伙人气势汹汹地走来的声音。
他们大声地骂着些什么,等到走近时又突然降低了音量。
其中一个说:“这回绝对不能让那个娘们儿遛了,要是敢不还钱,别说是她的肾,就是他儿子的肾也一个都别想留!”
我突然心里一紧,条件反射地让自己藏进一片灰黑色的废瓦后面。
另一个声音阴阳怪气地接茬:“那婊子不是说他儿子傍了个大款的女儿嘛,不怕她不还钱,先断了她一条腿,看她还给老子往哪儿跑。”
我一听心就凉了半截,铁棍敲击在红砖上的声音在那个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阴森恐怖,头顶的天空那么黑,似乎要下起雪来。
在他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里,我哆嗦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迅速拨通了顾熙的电话号码。
在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等待中,电话终于接通了,当我听见顾熙声音的那一刻,恐惧的眼泪不争气地滚落下来,我尽可能地压力了声音对他说:“快跑顾熙,带着阿姨快点跑……讨债的人正往你们家去……你们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