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男人,尤其是像我这样的痴子,真也是怪。我们的想头不知是那样转的。比如说去秋那“一双海电”为什么这一来就叫一万两千度的热顿时变成了冰,烧得着天的火立刻变成了灰,也许我是太痴了,人间绝对的事情本是少有的。
All or nothing——到如今还是我做人的标准。
眉,你真是孩子,你知道你的情感的转向来的多快;一会儿气的话都说不出,一会儿又嚷吃面包夹肉了!
今晚与你跳的那一个舞,在我是最Enjoy不过了,我觉得从没有经验过那样浓艳的趣味——你要知道你偶尔唤我时我的心身就化了!
八月二十四日
这来你真的很不听话,眉,你知道不?也许我不会说话,你不爱听;也许你心烦听不进,今晚在真光我问你记否去年第一次在剧场觉得你的发卷擦着我的脸,(我在海拉尔寄回一首诗来纪念那初度尖锐的官感,在我是不可忘的,)你理都没有理会我,许是你看电影出了神,我不能过分怪你。
今晚北海真好,天上的双星那样的晶清,隔着一条天河含情的互睇着;满池的荷叶在微风里透着清馨;一弯黄玉似的初月在西天挂着;无数的小虫相应的叫着;我们的小舫在荷叶丛中刺着,我就想你,要是你我俩坐着一只船在湖心里荡着,看星,听虫,嗅荷馨,忘却了一切,多幸福的事,我就怨你这一时心不静,思想不清,我要你到山里去也就为此。你一到山里心胸自然开豁的多,我敢说你多忘了一件杂事,你就多一分心思留给你的爱:你看看地上的草色,看看天上的星光,摸摸自己的胸膛,自问究竟你的灵魂得到了寄托没有,你的爱得到了代价没有,你的一生寻出了意义没有?你在北京城里是不会有清明思想的——大自然提醒我们内心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