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遭遇车祸后，我打算请假回去照料她。 未婚夫陈彦听闻此事，满心的不痛快，嘴里嘟囔着：“请假得扣多少工资啊，可别坏了我的买房计划。” 直到我把保险公司要给我妈理赔十九万这件事告诉了他，陈彦一听，那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太棒了！你赶紧把钱给要过来，等房子买好了，我就能把我爸妈接过来安享晚年啦！” 我紧接着问道：“要是我妈把钱借给咱们买房，以后能不能也把我妈接过来养老呀？” 陈彦立刻回怼道：“那怎么可能？你妈凭啥要我来养啊？” 就在这一瞬间，我彻底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买房首付款啊，陈彦，那你就慢慢等去吧！ 我把饭菜端到餐桌上，正巧陈彦走了进来。 他沉着脸，一把拉开凳子，坐在餐桌前闷头吃饭，一句话都不说。 很明显，陈彦还在气头上呢，我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 几个月前，我妈出车祸，右腿骨折，必须得做手术。 碰到这种事儿，我肯定得请假回家照顾我妈呀。 陈彦知道这情况后，那叫一个不满意。 “你得搞清楚轻重缓急啊，你请假得扣多少钱啊？咱们眼下最重要的事儿就是拼命挣钱买房。” 我爸走得早，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我和我妈相互依靠着过日子。 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不回去陪在我妈身边呢？ 于是，我也不再跟陈彦多费口舌，直接收拾行李回了老家。 从那以后，陈彦就开始和我冷战。 我给他发信息，他不回；我打电话，他也不接。 等我回来后，他也不和我说话。 饭桌上安静得可怕，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低气压让人喘不过气来。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氛围，我寻思着找个话题，便开口说道：“陈彦，我妈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说赔偿金是十九万。” 陈彦一听，夹菜的手猛地一顿，随后一下子激动起来。 “真的呀？就一个骨折居然能赔这么多？ 你赶紧把赔偿金要过来，再加上你手头的三十万，还有我这儿的十万，凑一块儿就够付首付了。 刚好我看中的那套房子最近在搞活动，现在买简直太划算了。” 我听了心里一紧，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陈彦，这可是我妈车祸的赔偿金啊，我妈刚遭了那么大的罪，你就让我现在去问她要钱？” 陈彦这会儿已经完全沉浸在兴奋之中了。 “我知道啊，你妈又没有再婚，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她要那么多钱有啥用，反正早晚不都是你的嘛，你现在就去把钱要过来呗。” 他还在那儿继续盘算着：“等有了新房，我用工资还房贷， 你的工资就用来应付家里的日常开销。然后把我爸妈和我妹妹都接过来， 他们辛苦了这么多年，也该好好享享清福了。” 我心里很不痛快，反驳道：“这次出车祸，可把我妈折腾惨了，身体都大不如前了，这笔钱得留着给我妈应急用。” 陈彦却不以为然，“那就算是先借你妈的呗，等咱们以后赚了大钱，还完房贷再还她不就成了。” “你妈不至于小气到连借都不肯借吧？” “要是我妈把钱借给咱们买房，以后是不是得把我妈接过来养老啊？” 陈彦把眼睛瞪得老大，毫不犹豫地拒绝道：“那怎么能行？我还得给我爸妈养老呢。你妈凭啥让我养？” 我心里最后的那点期待彻底没了，低着头默默地吃着饭，再也不吭声了。 可陈彦压根就没察觉到我的异样，还在那没完没了地琢磨着买房的事儿。 我瞧着他那双眼闪着贪婪的光，还有那油腻腻的脸。 突然间，我心中对他的美好滤镜就全碎了。 我和陈彦是大学同学。 大学那会儿，陈彦那可是相当活跃的人物。 他不停地参加学校里的各个社团，那叫一个风光耀眼。 而我呢，家里条件普普通通的，就是个毫不起眼的小透明。 不过，我却偷偷喜欢了他好些年。他穿着洁白的衬衫， 搭配着牛仔裤，就那么站在那儿，微微地笑着，我的心啊，就跟着乱了节奏。 我知道，向他表白的女孩子多到数都数不清，可他总是拿太忙没时间当借口给拒绝了。 我纠结犹豫了好多年，等到大四快毕业的时候，为了不让自己留下遗憾，我一狠心就向他表白了。 本来以为自己也会跟其他女孩子一样被他拒绝， 谁能想到，他听着我的表白，默默地看了我一阵子，居然就答应了，还说：“做我女朋友行，不过得听话哦。” 我当时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 交往了一阵子后，陈彦跟我说：“其实我家是农村的，之前传的我爸妈是大老板那都是假的，我爸妈就是种地的， 我是费了好大劲儿才考上这所大学的。要是你想过那种富裕的生活，我暂时可给不了。” 当时陈彦说得那叫一个轻松自在， 可我心里却特别心疼，一把抱住他，接连保证道：“没事，我不在乎你穷，没房没车咱就一起努力去奋斗。” 往后的好些年，我一直都是陈彦听话乖巧的女朋友，也一直在为自己说过的话努力着。 陈彦还说过：“你瞧瞧那些物质的女孩子，天天跟男朋友要这要那的，又自私又虚荣。” 所以啊，我从来都不会跟陈彦提什么要求，毕竟他不喜欢那样。 逢年过节或者过生日的时候，陈彦从来没给我买过礼物，更别说有什么惊喜了。 而我呢，因为知道陈彦家里的情况，想帮他分担一些，所以一直都是AA制。 后来，大学毕业了，面临着到底是留下还是离开的问题。 之前我是打算回老家找份工作，好陪着我妈。 可后来我跟陈彦在一起了，我就开始犹豫起来了。 陈彦也看出了我拿不定主意。 那段时间，他的情绪特别低落， 还对我说：“莎莎，我没办法给你更多的承诺， 房子、车子、彩礼，我现在都给不了，我爸妈供我上学太不容易了，不过我会努力攒钱，在这个城市买房安家的。” “我盼着你能给我些时间，也能和我一同去努力打拼。我坚信，迟早有一天，咱们能在这个城市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 我望着陈彦那泛红的眼睛，狠狠心，决定留在这个城市，和陈彦并肩奋斗。 我和陈彦所在的公司，一个位于城市的最北端，另一个则在城市的最南端。 不过陈彦却说：“咱们得节省点花销，你也别再另外租房了，就住到我这儿来吧，这样每个月你还能帮我分担一半的房租呢。” 于是，我每天下班之后，得换乘两趟公交车，绕着大半个城市，才能回到家。 一到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楼下的超市。 那里每晚6点过后，当天没卖掉的剩菜就会打折销售。虽说黄瓜有些蔫巴， 生菜大部分也都坏了，但价格却比平时的标价便宜一块多钱。 而且陈彦还说：“中午在公司多吃点，晚上就少吃一些吧。” 所以，我每天晚上只做一道菜，再买两个馒头。 “熬粥的时候也别熬得太稠了，每次少放点儿米，这样一个月就能省下一袋米来。”这也是陈彦说的。 他还说道：“你一个月能挣七千块，那就攒下六千， 省着点儿花。我这边开销比较大，我也会尽量去攒钱。咱俩辛苦个几年，就能攒够房子的首付了。” 有时候，我也会忍不住抱怨这样的生活。 我们公司那些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们，一个个都打扮得光彩照人，戴着漂亮的首饰，背着名牌包包。 而我呢，就连超过二百块的衣服，买的时候都得犹豫再三，用的护肤品一套还不到一百块。 但是，每当我忍不住发脾气抱怨的时候，陈彦就会眼眶红红地说： “跟着我，真是让你受苦了。可我实在是太想和你在这个城市有个温馨的家， 有一套属于咱们的房子啊。要是你觉得委屈，那我放你走，以后就让我一个人孤独地过一辈子吧。” 每到这个时候，我心里既心酸又委屈，可一想到要是真的和陈彦分开，我又实在舍不得。 于是，我咬着牙不断地说服自己，再坚持坚持，等买了房子就好了。 五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我省吃俭用，总算攒下了三十多万。而陈彦呢，据说才攒了十万块。 可如今，他那明目张胆算计我妈赔偿金的模样，让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陈彦说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注意到我脸色不太好。 他停下话头，问道：“怎么啦？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我轻轻摇了摇头，随口说道：“没事，可能是有点儿累了。” 陈彦也没再继续追问，只是说：“那你洗完碗之后，给你妈打个电话，让她把钱转给你。我这几天就打算把房子给定下来。” 这哪是商量啊，简直就是在直接下命令。 这一次，我一个字都没有回应他。 我是不是该好好想想，这段关系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呢？ 可陈彦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他急急忙忙地去研究房子的户型了。 在之后的日子里，我对陈彦的态度变得十分冷淡，不给他打电话，也不给他发微信，甚至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但是陈彦根本就不关心这些，他只是不停地拐弯抹角地问：“你跟你妈说转钱的事儿了吗？钱什么时候能到账啊？” 陈彦追问得越来越紧，弄得我连周末都不想待在家里了。 我静静地坐在公园的长凳上，随后给老妈发起了视频通话，开口就关切地询问她最近身体恢复得咋样了。 老妈那眼睛可真毒，一眼就瞧出我心里头藏着事儿，果然还是老妈最了解我啊。 我把陈彦打算用她那笔赔偿金去买房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跟老妈讲了出来，心里头就盼着能听听老妈的想法。 老妈听完后，稍稍停顿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对我说： “我呀，真没什么地方需要花钱的。要是你要用这笔钱，我就给你。不过，莎莎啊， 你可得好好寻思寻思，陈彦真的是那个能跟你过一辈子的人吗？” “我可不是提倡浪费的人，可那种病态似的节省， 而且只有你一个人在那儿省吃俭用的，这能对吗？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会不会心里头有怨气， 会不会觉得遗憾，会不会到时候后悔自己的青春就这么在不停地省钱、给陈彦还房贷里头过去了呢？” “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 我就那么坐在公园里，思绪翻涌，沉思了好长一段时间。 其实吧，我心里头清楚得很，我对陈彦的这份付出压根就不对等， 有时候想想，心里头就特别不甘心。我还这么年轻呢，都还没好好享受享受生活。 不过呢，陈彦好像也没做错啥呀，他不就是想在这个城市里头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嘛。 我总是觉得，只要满足了他这个心心念念的想法，那咱们往后的日子肯定就能幸福美满了。 寻思了好久之后，我最后还是决定去找陈彦好好谈一谈。 刚一打开家门，就听到陈彦在厕所里头扯着嗓子大声说话。 听那声音，应该是大学时候住同一个宿舍的那帮同学正在群里聊天呢。 他们老是在周末的时候打开群视频，一块儿聊聊各自的近况。 这会儿啊，大家正聊得热火朝天的，你一言我一语的，陈彦压根就没注意到我回来了。 我正打算张嘴说话呢，就听到陈彦那大嗓门又响起来了：“兄弟们，哥们儿马上就要买房啦！” 原本吵吵嚷嚷的群里，一下子就安静得跟啥似的。 “咋这么快啊？不是还缺着钱呢嘛？”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陈彦那得意劲儿啊，满脸堆笑地解释道：“嘿嘿，这不是找着冤大头了嘛。王莎莎她妈让人车给撞了，赔了十九万呢。我跟你们说啊， 你们谁要是缺钱，也去撞个车，钱不就有了嘛。” “哈哈，怪不得说陈彦眼光厉害呢，这么招女孩子喜欢，瞧他找的王莎莎，那叫一个又听话又乐意付出啊。” 我一听这话，气得那股子血直往脑门上涌，抬手就想上前去敲门。 就这时候，又听见陈彦“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那些就知道讲究虚荣的女人，凭啥让我给她们花钱啊。” 接着，他那得意的劲儿又上来了。 “你们说啊，结婚就得找王莎莎这样的女生，经济独立，还能跟你AA制，甚至还能为你多付出点儿。 而且啊，她特别听话，又贤良淑德的，以后还能好好伺候我爸妈，替我尽孝呢。” “彦哥就是牛，太厉害啦！”陈彦在这一声声的恭维声里头，那叫一个得意忘形啊。 我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啥声音都听不见了。 原来啊，每个跟陈彦表白的女孩子，都被他当成可以待价而沽的商品了。 而我呢，又听话，又独立，还能为他攒钱买房，所以就被他给选中了。 陈彦这家伙还真是个厉害角色，特别擅长玩弄别人的心思。 我气得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拼命忍着那股快要喷涌而出的恨意。 要是现在就冲进去质问他，陈彦根本不会有半点儿损失。 甚至啊，就算我跟他分了手，那肯定还会有其他女人掉进他的圈套，成为受害者。 我一定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默默转过身，离开之后在楼下等了一阵子。等确定陈彦打完视频电话后， 我装作才刚刚回来的模样，对陈彦说道：“我妈已经同意啦， 还额外多给了你一万块。我这些年也攒下了三十万，再加上你的钱，你就可以去买房啦。” 陈彦一听，激动得一把抱住我，连着转了好几圈，嘴里还念叨着：“有你可真是我这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我佯装出一副羞涩的样子，随后轻声问道：“那咱们买的这个房子，到时候写谁的名字呀？” “当然得写我啊。”陈彦想都没想，脱口就把这话给说了出来。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说得太急了，赶忙又抱住我哄道： “我的就是你的呀，咱俩之间哪分什么彼此呢。” 我在心里冷冷地笑了一声。 陈彦啊，可不是我没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往后发生的一切，那都是你自己作孽，咎由自取。 到了陈彦交房的那一天，我早就跑到一千多公里之外的城市去了。 我们公司新接了个开发项目，我主动申请去别的岗位工作。 那天，我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就一个简简单单的行李箱。 我转过身，对着陈彦说道：“再见啦。” 陈彦正和房产销售聊得热火朝天呢，头都没抬，只是随便挥了挥手。 他还以为我只是出去出差，连多问一句都懒得问。 等到签合同需要交钱的时候，他打来电话说：“莎莎，我这边合同都已经签好了，就等你把钱转过来啦。” 我赶忙回答道：“行，我马上就转给你。” 挂了电话之后，我继续埋头工作。 过了半个小时，陈彦又打来电话，这次他的声音明显变得急促起来：“莎莎，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到现在都没有收到你的转账。” 我着急地解释说：“陈彦，我的银行卡突然就被限额了，现在没办法转账啊。” 陈彦一听，在电话那头就发起火来：“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这么点事儿都办不好。我这合同都签好了，要是不付款，可是得赔违约金的。” 我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说道：“我已经问过客服啦，银行卡被冻结了，得去营业厅才能解除冻结呢。” 陈彦着急地打断我的话：“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去啊，这会儿营业厅还没下班呢。” “可是，可是我现在在外地出差呀。”我哽咽着回答道。 陈彦突然就暴跳如雷，扯着嗓子吼道： “这都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候，你跑出去出什么差啊？我这边马上就大功告成了，房子马上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你倒好，整出这幺蛾子，让我现在该怎么办？你可真是个帮不上忙还净添乱的家伙！” 我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听着陈彦在电话那头对我一通狂骂， 足足骂了有十分钟，那嘴就跟开了机关枪似的，甚至连我全家都没放过，挨个问候了一遍。 到最后，他那无赖的劲儿又上来了，蛮横地说道：“我不管那么多，这事儿就是你的问题，你必须得给我把这事儿解决了。” 我强忍着心里那股想骂人的冲动，小心翼翼地跟他商量着说： “陈彦啊，要不这样行不行？你先找朋友借点钱应应急，我再过两天就回去了， 等我银行卡一解封，马上就给你转钱。” 陈彦在电话那头稍微停顿了一下，过了会儿才冷静下来说道：“也只能先这么办了，那我去找朋友借钱，你赶紧回来啊。” 说完，他“啪”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听着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暗自嘀咕道：“等我回去？哼，那你就慢慢等吧。” 陈彦这人的口碑还算不错，所以借钱这事儿办得挺顺利。 拿到房子钥匙后，他连招呼都不打一个，直接就欢天喜地地搬进了新房，压根就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